数字货币界人士现在分为两个阵营。传统观念者希望有公立机构继续负责为民众提供一个安全的交易媒介来解决彼此的债务问题。他们说,否则,私人资金可能会变得像美国内战前的野猫银行业务那样不可靠,当时田纳西州一家银行发行的货币在费城会折价20%。
另一方面,实验主义者认为,围绕央行数字货币(CBDC)的激动是一时狂热——有点像上世纪80年代的“降落伞裤”。国家一旦建立了记账单位就可以靠边站,允许非国有部门使用自己的稳定币,即与美元、欧元、日元或英镑挂钩的电子化表示。
在这场公私之争看不到任何解决方案的时候,现在有了第三个因素——存款代币。这一想法的萌芽最近作为“守护者计划”的一部分得到了验证,“守护者计划”是新加坡央行与金融业的一项合作,旨在探索资产代币化的经济潜力。摩根大通公司将新加坡元存款变成数字资产,将其设置为只能与一些已知的钱包地址进行交易,并证明公共区块链上可以实现制度化级别的安全。
由于所有流通资金中有九成是银行存款,因此所有这些资金支持“智能合约”的可能性——即在满足某些条件时启动货币价值交换的自执行软件代码——是一件重大事宜。
以房地产交易为例。在产权转让(即房产易手)时使用托管账户是相当常见的做法。不太常见、但也并非完全绝迹的是运作托管账户的律师卷款跑路的情况。现在假设把买价从存款账户中取出,放进一个数字储蓄罐,卖家有一把只能在公寓出售时使用的密钥。这就是智能合约。如果交易失败,就可以砸破这个储蓄罐。
让CBDC和稳定币——两者都是零售产品——争夺人们的关注吧。幕后的破坏者很可能事实上是乏善可陈的存款。存款大有用处。贸易中一方可能无法偿付对方欠款的风险是跨境支付每天损失2.2万亿美元的噩梦。区块链具有原子效应:交易双方或是一起成功,或是一道失败。数字化存款可能使结算风险消失。根据奥纬咨询公司和摩根大通旗下Onyx数字平台联合发布的一份报告,消费者将获得随成本降低的效率增益:
2020年,跨境转账23.5万亿美元的资金成本为1200亿美元,结算平均需要2-3天的时间。尽管我们估计,多币种CBDC可以将跨境转账成本降低80%至大约200亿美元,存款代币可以通过降低手续费、结算时间和对手方风险以及允许更多的直接资金转移来获得类似的好处。
大多数稳定币凭借1:1的财务支持来保持其固定价值。泰达币或瑟克尔互联网金融公司铸造的每1美元代币(至少理论上)可以通过偿付美国国债或类似的高质量流动性资产来由其发行方赎回。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它们是金钱的未来。国际清算银行总经理阿古斯丁·卡斯滕斯说:“当一切顺利时,大多数稳定币的交易都接近面值。但并不总是一切顺利。”
相比之下,CBDC承载着一个国家最高印钞机构依照票面价格支付的庄严承诺。
代币化存款处于两者之间。这是对于发卡银行的权力,所以不是真正的主权债务。然而,大多数人仍会视其为主权债务。这是因为,存款保险和银行监管的精心保障不仅让客户有信心在相应金融机构存储资金,而且将持续有效。与稳定币不同,代币存款不需要1:1的财务支持。这或许是件好事。把世界上有限的安全资产无偿提供给更多生产性用途比把它们塞进灰色区块链交易的齿轮中更有经济效率。
在传统观念者的理想世界里,代币化存款与CBDC可能会使稳定币变得多余。卡斯滕斯说,可以想象未来商业银行存款和央行资金“以同样的可设置形式置于一个综合平台上——统一总账”。
然而,眼下,实验主义者正在取得胜利。银门资本公司关闭了银门交易网(SEN),为机构投资者以美元兑换数字代币扫清了一道重要障碍。区块链分析公司凯科公司说:“随着SEN的死亡,稳定币很可能在交易者中变得更加无处不在。人们不是把美元存到交易所,而是把它们存到稳定币发行商那里,收到稳定币,然后把它们转到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