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外汇投资研究院金融分析师 张正阳
日前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表示，如果可持续实现2%通胀目标的可能性“充分”提高，日本央行将考虑改变负利率货币政策。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日本央行超宽松货币政策的转向即将到来？从目前看其实这种概率依旧较低，眼下所能反应出的2024年经济动向并不明确，绝大多数央行的论调也相对于保守，日本央行并不存在做“出头鸟”的理由，加之，日本在刚刚摆脱通缩风险不久又面临物价高涨，且目前余热依然存在，对未来通胀前景并不明确之时贸然的调整也将是小概率事件。
展望明年日本央行是否将调整货币政策的前提即是否存在持续提高实际工资增长。值得关注的一个点是在明年的春季薪资谈判中，薪资是否会继续“显著”上涨。从日本内务省公布的计算结果显示，计入工资收益和明年年中生效的减税措施，日本人均收入将增长3.8%，超过2.5%的通胀预期。这也是收入增速将在三年来首次跑赢通胀，随着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转向包括个人消费和资本投资在内的内需驱动，实际收入的增加是推动经济最终摆脱通缩、进入新阶段的一个机会。 由此2024年将是日本能否实现“工资与物价良性循环”的里程碑之年。但是工资上涨是否能抵御或摆脱通胀问题仍未可知，假设工资和价格表现为良性循环协同上涨，即使两者以相同的比例大幅上升，实际工资涨幅减去从名义工资涨幅的价格涨幅不变，实际工资上升对生活水平和未来前景也不会改变，换言之工资涨幅需超价格表现便是有望实现央行政策目标侧重。而从经济方面改善个人的生活水平及未来前景，名义工资上升率高于物价上升率的程度，即实际工资上升的幅度便是重点，值得警惕的是如果强行提高工资增加率，暂时可以提高实际工资增加率，但在这种情况下，分配偏向工人，劳动分配率上升，企业收益将被压缩，如果这导致抑制就业和抑制工资，那么一度增加的实际工资上升也将随之下降。
这也是目前日本央行之所以密切关注工资趋势的核心，是否确定工资增长能成功拉动消费，并支持物价、收入和增长的良性循环是其能否调整货币政策的重要课题，在讨论该问题后再对负利率等宽松政策进行调整便顺理成章。从数据的角度看，反映经济动向较敏感的数据中，新招聘人数11月环比下降0.6%，同比则是下降4.8%。按行业分，制造业新增就业人数同比下降10.5%，住宿、餐饮服务行业同比下降12.8%，生活相关服务行业同比下降12.5%，由于就业的饱和程度有所减弱，相对的经济问题也将有所发酵，由此看，专注于提高物价上涨和工资上涨等“名义值”并不会使经济全面好转。
相反仅凭通货膨胀预期的提高也不会增加实际个人消费，如果通胀预期升高，通缩心态被消除，经济就会变好，这在直觉上是被很多人接受的想法，但在经济学上中并不成立，实际个人消费主要由未来实际收入即工资总额决定。因为即使通胀预期提高，名义收入增速的预期升高，决定购买力的实质收入前景也不会发生变化。虽然2023年物价涨幅和工资涨幅提高，这是进口物价上涨带来的暂时性强劲，以此为契机，日本增长有所提高，但是否国民生活呈现显著改善依旧缺乏根据，而这将是2024年尤其是政策需转向前着重考虑的关键。
综上，日本央行将谨慎推进政策调整，之所以说谨慎调整的前提一定是经济潜力提高，央行才有理由试图通过货币政策的力量来实现这一目标，可以说日本与其他发达国家均存在差异性，这是过去10年来不同寻常的货币宽松政策所形成的。而当前日本央行也将着手修正负利率政策等政策修正，目的是减少货币宽松带来的副作用。但在经济潜力等方面没有太大变化的情况下，央行并不太可能导致利率大幅上升。因而日本央行即使在明年对政策进行将进修正也将是循序渐进的，充分考虑利率变化对于经济的风险或是调整前的重要课题。